Chapter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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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4
這一天玩的挺開心的。夏月也覺得射擊挺有意思。
她晚上回到家裏接著學習。
今天許茉染也出去跟同學玩，到晚上也都還沒回來。
夏月做完一張英語模擬卷，伸了懶腰，拿起手機來看了眼時間。
已經快要十點了。
還可以再做一張物理卷子。
在她準備要放下手機的時候，手機上進來了一個電話。
夏月微微一楞。
這個電話並沒有存進通訊錄裏，但是這串數字她並不陌生。
“餵。”她接起了電話。
蔣星嶼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在你家樓下。”
夏月掛上了電話朝樓下走去。
其實她明白蔣星嶼就像蔣星嶼明白她一樣。
她能理解他為什麽白天不出現，她能猜到他的來意是什麽。
林朔跟蔣星嶼一樣，都是成年生日之後立馬就拿了駕照。
蔣星嶼是自己開車過來，很低調的一輛賓利。
車子停在她家別墅前的路邊。他人下了車，站在車旁等她。
夏月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們去散散步，還是到車上聊？”蔣星嶼問。
“車上聊吧。”夏月說。
其實不遠有個小花園，景致還行，不過晚上有點冷，而且她也不想要遇上什麽人。
蔣星嶼沒有異議，走過去幫她拉開車門。
車廂內幽幽蕩漾著一種幹凈柔和的木質香，跟平時他身上的香氣不大一樣，但是也很好聞。
蔣星嶼也上了車，車門一關，封閉空間內只有他們二人。
夏月很想要看一看他，但最終沒有。她像以往一樣，只是坐在那裏，靜靜看向前方。
蔣星嶼看了她一眼，然後收回目光。
需要談談。但是他們倆之間的話題繞不開第三個人。
話題需要怎麽開場？
他想要問她，你喜歡阿朔嗎？
這個問題在他們當中其實都不陌生了。他已經問過她兩次。那個時候他其實都不怎麽需要她的回答。
他是帶著答案去問她的。
他知道她不喜歡林朔。不僅不喜歡，甚至對林朔的強制行為深惡痛絕。
可是現在呢？
答案似乎始終如一，他卻沒法再問出口。
或許是擔心那萬分之一的可能，從她口中說出與自己預期背道而馳的答案。或許是心虛，如今他再想要知道答案，完完全全都是為了自己的私心。
所以，跳過了這個問題。
“跟阿朔分手吧。”他手輕輕扶上方向盤，“只要你願意，剩下的一切都交給我，我來擺平。”
的確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談到這個話題了。
夏月也沒有像從前一樣顧左右而言他。
“這件事，你也知道很難辦吧。”她問。
重點不是在學校裏保下誰，而是處理跟林朔之間的關系。
那是他的發小，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知道。”蔣星嶼點頭承認。
很難辦。幾乎是他人生到現在遇上的最難辦的一件事。
他早上接到了李揚的電話，拒絕了他喊他跟他們一起玩的邀約，一個人坐在書桌前做題，卻完全集中不下精神，夏月夏月，滿腦子都是她的名字。
在想他們去了哪裏，做了什麽，她心情怎樣，她心裏在想什麽。
他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他左搖右擺不知道應該要退開還是更近一步，最後他還是聽從了心裏的答案。
“我從來也不想要事情變的這麽覆雜。”夏月說。
轉學對她來說就是換個學校學習。她想要做的始終都是好好學習。能跟班裏同學處好關系那當然很好。但是冒頭做什麽風雲人物，她從來也沒有那樣的野心。
所以人可能還是不應該偷懶。她選擇用花最少力氣跟代價的方式解決問題，結果最後問題被覆雜化到了這個地步也是始料未及。
“我知道。”蔣星嶼再次點頭。
他很清楚這一點。
是林朔的一時興起將她卷入風口浪尖，他覺得抱歉，也覺得她無辜，所以想要將她解救出來。
“所以。”夏月垂眸，“我不會和你在一起。”
蔣星嶼一時滯住。
他其實猜到她會有這樣的選擇。但是聽到她這麽直白的說出來，他還是有一點難受。
這是他第一次動心。也是他第一次被女孩拒絕。
不，他其實已經被她拒絕過好幾次。
“因為對於我來說。你跟林朔並沒有什麽區別。”她繼續說道。
蔣星嶼並不讚同這個說法。但他並沒有急著反駁。他嘗試站在她的角度去理解這個問題。
或許，她是覺得他和林朔一樣高高在上。他們會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讓她沒有還手之力。
是的，她現在也依舊很被動。
他說他來擺平，那是他的說法。誠然，他會認真的做好這件事，但按他對她的理解來看，她會更喜歡由她來主導。
可是，夏月要跟他說的並不是這個。
“那一天阿朔生日。”她和聲細語繼續說道，“我們在門外聽到了他跟他朋友的那些交談。當時你有些替我不平，拉著我到另外的房間想要安慰，可是我的情緒不太好，差點跟你吵了一架。”
蔣星嶼放柔了目光：“是。”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聊這些。但是是他們第一次心平氣和的剖析心情。
有些心情，不是不說就不存在的。相反的，在他們心中其實都非常的看中與在意。
他不是愛管閑事的性格，為什麽三番兩次的向她伸手。
她不是暴躁的性格，為什麽因為他的一兩句話就來脾氣。
因為他們對於對方來說，挺特別的。雖然這特別發起於什麽時間有些無從考證。但確實，他們都有不自覺的向對方靠近。
“我不喜歡你被隨隨便便的開玩笑。”他說。
他不喜歡她被那樣隨便的打趣，也不喜歡她的人生真的變成他們說的那樣。
“可是。”夏月說，“我要是跟你在一起，又會有什麽不同呢。”
她說到最後這句話，擡眸朝他看去。
蔣星嶼對上她的眼眸，再一次滯住。
在這一刻才完全明白了她剛才那句話的意思。
確實啊，從這一點來看他跟林朔的確沒有什麽不同。
跟他在一起她也同樣會遭受非議。跟他在一起他們的未來也同樣渺茫。
他能娶她嗎？他無法給出這樣的承諾。
或許有人會說，他們現在年紀還小，何必要去思考那麽遙遠的事情。
那麽現在算是什麽？隨便在一起玩玩嗎？
那麽問題來又了，為什麽非得談戀愛呢？
談戀愛從頭到尾，根本不在她的需求當中。她現在想要的就是學習，高考，然後脫離原生家庭。
是，心動了，但也僅僅是心動而已。
她不需要蔣星嶼的回應，不需要他的承諾。
他比林朔好的一點是他會反省，他也不會勉強她做她不想要做的事情。
但他們也就這樣了。
她把話說的很明白，沒有像對著林朔時那樣全是糊弄。
她給了他信任，也希望他能夠理解。
現在的生活對她來說暫時平靜，她不希望打破這種平衡。
蔣星嶼全部都聽明白了，他說不出話來。
假如一個人喜歡的是蘋果，但是你塞很多很多的草莓給她，就算草莓更香更軟更甜，但那能算是對她好嗎？
他真的可以給她很多很多，省去她的很多努力，可那樣的他，跟林朔又有什麽不同呢。
這就是夏月的內心。
在她的心中，她自己是淩駕於這世界其他一切之上的。
太狂妄了，她這樣的想法。憑什麽呢，明明她現在還什麽都沒有。
可是好像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會覺得她很特別。
在她轉學來的那一天，第一次在教室裏見面，她的眼睛裏就是明晃晃的野性與篤定。
他沒見過其他女孩有那樣的眼神。
永遠忠於自己，永遠無法被馴服。
他確信自己的判斷，於是應下林朔的那個賭約。
最後他輸了，但是林朔也沒有贏。
現在的夏月也是一樣，不管什麽樣的家庭環境，不管被什麽樣的愛恨包圍，她始終明確清醒，始終知道認準自己要走的路。
在這一刻，蔣星嶼心裏有深深的失落，但也有一些欽佩。
他是不如她這樣堅定的。
他經歷了一天的混亂來到她的面前，以為自己已經想的很清楚，結果還是在她的提問之中節節敗退。
他覺得他比心動要多一些。他是喜歡她的。但因為面對的人是她。在喜歡之前，他明白自己首先應該做到的是尊重。
比起喜愛，那是她現在更看重的東西。
“好。”他終於還是給她回應，答應了下來，“我知道了。”
他知道該怎麽做了。他什麽都不用做。什麽都不能做。
夏月最後看他一眼：“那我走了。”
蔣星嶼也看著他：“去吧。”
夏月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蔣星嶼目光追隨著她的身影，一直到她背影消失在小樓裏才重新發動了車子。
夏月回到樓上，也沒有什麽心情繼續做題。
她慢慢收拾完書包，看到了放在床頭櫃上的那塊手帕。
已經洗幹凈熨平整了。
輕輕將手帕拿起放在手心裏，她在想，這個需要還給他嗎？
書桌上手機又響了一聲，夏月拿起來看。
那是微信裏蔣星嶼發來的好友申請。
夏月沈默幾秒，通過申請。
還沒來得及放下手機，許茉染就匆匆的沖進她房間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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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玩的挺開心的。夏月也覺得射擊挺有意思。
她晚上回到家裏接著學習。
今天許茉染也出去跟同學玩，到晚上也都還沒回來。
夏月做完一張英語模擬卷，伸了懶腰，拿起手機來看了眼時間。
已經快要十點了。
還可以再做一張物理卷子。
在她準備要放下手機的時候，手機上進來了一個電話。
夏月微微一楞。
這個電話並沒有存進通訊錄裏，但是這串數字她並不陌生。
“餵。”她接起了電話。
蔣星嶼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在你家樓下。”
夏月掛上了電話朝樓下走去。
其實她明白蔣星嶼就像蔣星嶼明白她一樣。
她能理解他為什麽白天不出現，她能猜到他的來意是什麽。
林朔跟蔣星嶼一樣，都是成年生日之後立馬就拿了駕照。
蔣星嶼是自己開車過來，很低調的一輛賓利。
車子停在她家別墅前的路邊。他人下了車，站在車旁等她。
夏月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們去散散步，還是到車上聊？”蔣星嶼問。
“車上聊吧。”夏月說。
其實不遠有個小花園，景致還行，不過晚上有點冷，而且她也不想要遇上什麽人。
蔣星嶼沒有異議，走過去幫她拉開車門。
車廂內幽幽蕩漾著一種幹凈柔和的木質香，跟平時他身上的香氣不大一樣，但是也很好聞。
蔣星嶼也上了車，車門一關，封閉空間內只有他們二人。
夏月很想要看一看他，但最終沒有。她像以往一樣，只是坐在那裏，靜靜看向前方。
蔣星嶼看了她一眼，然後收回目光。
需要談談。但是他們倆之間的話題繞不開第三個人。
話題需要怎麽開場？
他想要問她，你喜歡阿朔嗎？
這個問題在他們當中其實都不陌生了。他已經問過她兩次。那個時候他其實都不怎麽需要她的回答。
他是帶著答案去問她的。
他知道她不喜歡林朔。不僅不喜歡，甚至對林朔的強制行為深惡痛絕。
可是現在呢？
答案似乎始終如一，他卻沒法再問出口。
或許是擔心那萬分之一的可能，從她口中說出與自己預期背道而馳的答案。或許是心虛，如今他再想要知道答案，完完全全都是為了自己的私心。
所以，跳過了這個問題。
“跟阿朔分手吧。”他手輕輕扶上方向盤，“只要你願意，剩下的一切都交給我，我來擺平。”
的確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談到這個話題了。
夏月也沒有像從前一樣顧左右而言他。
“這件事，你也知道很難辦吧。”她問。
重點不是在學校裏保下誰，而是處理跟林朔之間的關系。
那是他的發小，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知道。”蔣星嶼點頭承認。
很難辦。幾乎是他人生到現在遇上的最難辦的一件事。
他早上接到了李揚的電話，拒絕了他喊他跟他們一起玩的邀約，一個人坐在書桌前做題，卻完全集中不下精神，夏月夏月，滿腦子都是她的名字。
在想他們去了哪裏，做了什麽，她心情怎樣，她心裏在想什麽。
他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他左搖右擺不知道應該要退開還是更近一步，最後他還是聽從了心裏的答案。
“我從來也不想要事情變的這麽覆雜。”夏月說。
轉學對她來說就是換個學校學習。她想要做的始終都是好好學習。能跟班裏同學處好關系那當然很好。但是冒頭做什麽風雲人物，她從來也沒有那樣的野心。
所以人可能還是不應該偷懶。她選擇用花最少力氣跟代價的方式解決問題，結果最後問題被覆雜化到了這個地步也是始料未及。
“我知道。”蔣星嶼再次點頭。
他很清楚這一點。
是林朔的一時興起將她卷入風口浪尖，他覺得抱歉，也覺得她無辜，所以想要將她解救出來。
“所以。”夏月垂眸，“我不會和你在一起。”
蔣星嶼一時滯住。
他其實猜到她會有這樣的選擇。但是聽到她這麽直白的說出來，他還是有一點難受。
這是他第一次動心。也是他第一次被女孩拒絕。
不，他其實已經被她拒絕過好幾次。
“因為對於我來說。你跟林朔並沒有什麽區別。”她繼續說道。
蔣星嶼並不讚同這個說法。但他並沒有急著反駁。他嘗試站在她的角度去理解這個問題。
或許，她是覺得他和林朔一樣高高在上。他們會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讓她沒有還手之力。
是的，她現在也依舊很被動。
他說他來擺平，那是他的說法。誠然，他會認真的做好這件事，但按他對她的理解來看，她會更喜歡由她來主導。
可是，夏月要跟他說的並不是這個。
“那一天阿朔生日。”她和聲細語繼續說道，“我們在門外聽到了他跟他朋友的那些交談。當時你有些替我不平，拉著我到另外的房間想要安慰，可是我的情緒不太好，差點跟你吵了一架。”
蔣星嶼放柔了目光：“是。”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聊這些。但是是他們第一次心平氣和的剖析心情。
有些心情，不是不說就不存在的。相反的，在他們心中其實都非常的看中與在意。
他不是愛管閑事的性格，為什麽三番兩次的向她伸手。
她不是暴躁的性格，為什麽因為他的一兩句話就來脾氣。
因為他們對於對方來說，挺特別的。雖然這特別發起於什麽時間有些無從考證。但確實，他們都有不自覺的向對方靠近。
“我不喜歡你被隨隨便便的開玩笑。”他說。
他不喜歡她被那樣隨便的打趣，也不喜歡她的人生真的變成他們說的那樣。
“可是。”夏月說，“我要是跟你在一起，又會有什麽不同呢。”
她說到最後這句話，擡眸朝他看去。
蔣星嶼對上她的眼眸，再一次滯住。
在這一刻才完全明白了她剛才那句話的意思。
確實啊，從這一點來看他跟林朔的確沒有什麽不同。
跟他在一起她也同樣會遭受非議。跟他在一起他們的未來也同樣渺茫。
他能娶她嗎？他無法給出這樣的承諾。
或許有人會說，他們現在年紀還小，何必要去思考那麽遙遠的事情。
那麽現在算是什麽？隨便在一起玩玩嗎？
那麽問題來又了，為什麽非得談戀愛呢？
談戀愛從頭到尾，根本不在她的需求當中。她現在想要的就是學習，高考，然後脫離原生家庭。
是，心動了，但也僅僅是心動而已。
她不需要蔣星嶼的回應，不需要他的承諾。
他比林朔好的一點是他會反省，他也不會勉強她做她不想要做的事情。
但他們也就這樣了。
她把話說的很明白，沒有像對著林朔時那樣全是糊弄。
她給了他信任，也希望他能夠理解。
現在的生活對她來說暫時平靜，她不希望打破這種平衡。
蔣星嶼全部都聽明白了，他說不出話來。
假如一個人喜歡的是蘋果，但是你塞很多很多的草莓給她，就算草莓更香更軟更甜，但那能算是對她好嗎？
他真的可以給她很多很多，省去她的很多努力，可那樣的他，跟林朔又有什麽不同呢。
這就是夏月的內心。
在她的心中，她自己是淩駕於這世界其他一切之上的。
太狂妄了，她這樣的想法。憑什麽呢，明明她現在還什麽都沒有。
可是好像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會覺得她很特別。
在她轉學來的那一天，第一次在教室裏見面，她的眼睛裏就是明晃晃的野性與篤定。
他沒見過其他女孩有那樣的眼神。
永遠忠於自己，永遠無法被馴服。
他確信自己的判斷，於是應下林朔的那個賭約。
最後他輸了，但是林朔也沒有贏。
現在的夏月也是一樣，不管什麽樣的家庭環境，不管被什麽樣的愛恨包圍，她始終明確清醒，始終知道認準自己要走的路。
在這一刻，蔣星嶼心裏有深深的失落，但也有一些欽佩。
他是不如她這樣堅定的。
他經歷了一天的混亂來到她的面前，以為自己已經想的很清楚，結果還是在她的提問之中節節敗退。
他覺得他比心動要多一些。他是喜歡她的。但因為面對的人是她。在喜歡之前，他明白自己首先應該做到的是尊重。
比起喜愛，那是她現在更看重的東西。
“好。”他終於還是給她回應，答應了下來，“我知道了。”
他知道該怎麽做了。他什麽都不用做。什麽都不能做。
夏月最後看他一眼：“那我走了。”
蔣星嶼也看著他：“去吧。”
夏月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蔣星嶼目光追隨著她的身影，一直到她背影消失在小樓裏才重新發動了車子。
夏月回到樓上，也沒有什麽心情繼續做題。
她慢慢收拾完書包，看到了放在床頭櫃上的那塊手帕。
已經洗幹凈熨平整了。
輕輕將手帕拿起放在手心裏，她在想，這個需要還給他嗎？
書桌上手機又響了一聲，夏月拿起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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